道教的兴起是怎样的典故?

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传统宗教,它产生于东汉中叶,形成于东汉末年。东汉王朝从和帝开始,政治上逐步形成外戚与宦官两大集团,彼此夺利争权,使东汉王朝的统治日益腐朽和黑暗,给下层民众带来深重的苦难。当广大人民在渴望摆脱苦难而又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就常常幻想有一种神灵的力量来拯救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一种宗教身上。而统治阶级在面临严重的社会危机之时,感到儒学已不能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也极力企图利用宗教来麻痹人民,借以稳定其统治。于是佛教转盛,道家复起,道教也趁机而兴,企图用一套宗教救世之方,改良政治,变易风俗,慰藉人心。

道教与中国传统文化关系密切,首先表现在它的主要来源是古代宗教迷信。巫是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能降神、解梦、预言、祈雨、医病、占星。民间巫术用符水治病,借卜筮占吉凶。先民以为疾病是有鬼附体,需用巫术加以祛除,由此有符咒驱鬼的法术。殷人尚鬼,故也重巫,如以巫咸、巫贤为相。春秋战国时期荆楚重巫,《楚辞》中即有很多巫觋古代风景画鉴赏降神的描述。楚文化的这种祈祷、降神、禁咒之风,当是道教的一个源头。战国以后,神仙方士宣传仙药可以长生不死,迎合上层贵族要求永享富贵的欲望,得到他们的支持。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和秦始皇都醉心方术,派人入海觅仙求药。汉武帝宠信齐人少翁、栾大、公孙卿等方士,终日梦想如黄帝一样飞升成仙。这些神仙学说和方术思想逐渐衍化为道教的修炼方法。其次,表现在它与道家哲学,主要是《老子》和《庄子》的关系上。先秦与东汉道家是一个学术派别,不是宗教教派;《老》、《庄》等书是学术著作,不是宗教典籍。关于《老子》之被神学化以及老子何以被奉为道教教主,现在还无法做出准确说明。从时间上推断,应在东汉时期,首先出现在宫廷和上层贵族阶层。光武帝儿子楚王刘英“晚节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明帝诏书也说“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桓帝“好神,数祀浮屠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遂转盛”。这里所说老子被道教奉为神,与先秦的哲学家老子无关,而是以教主的形象出现的。

一种宗教要形成一股社会力量,必须建立相应的组织和拥有众多的信徒。由民间巫术发展起来的原始道教的主要宗教活动是以符水治病,祈祷禳除,又提倡互助救困,能解穷民燃眉之急,因此对社会下层人民有较大的吸引力。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民生困苦,为符篆派道教组织在民间的建立,提供了有利的外部条件,于是有太平道和五斗米道的兴起。

太平道是张角于东汉灵帝时(167—189)所创立。据《后汉书·皇甫嵩传》:“巨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畜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咒说以疗病。”十余年间,发展徒众至数十万,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三国志·张鲁传》裴注引《典略》亦云:“太平道者,坚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为不信道。”太平道主要在下层群众之间流行,受早期道教经典《太平经》中部分反映劳动群众愿望和要求的思想影响。它的特点是人多地广,规模巨大,而领导集团有武装起事的预谋,传道的目的在于借用宗教外衣为起事进行思想和组织准备。他们打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一带有宗教和谶语色彩的口号,向封建朝廷实行造反,军队著黄巾,张角自称黄天,表现出黄老崇拜的特色。太平道于中平元年(184)发动了反叛朝廷的起事,一时“八郡同时俱发”,“所在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后被东汉政府动员大军镇压下去,太平道从此传授不明。

五斗米道也是中国原始的道教,它的开山祖师是沛国丰人张陵。关于张陵的事迹,史书记载极其简略。惟《三国志·魏志·张鲁传》中记云:“鲁……祖父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鲁复行之。”这是历史上关于三张传道世系的最早记载。另据《典略》谓:“汉中有张修,”“修为五斗米道。”张修死后,“鲁在汉中,因其民信行修业,遂增饰之”。又《后汉书·灵帝纪》云:中平元年春二月黄巾起事,“秋七月,巴郡妖巫张修反,寇郡县”,裴注引刘艾纪日:“时巴郡巫人张修疗病,愈者雇以米五斗,号为‘五斗米师’。”是历史上确有张修其人。陈寿在《三国志·刘焉传》中称:“益州牧刘焉以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将兵击汉中太守苏固。鲁遂袭修杀之,夺其众,”“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根据以上几条记载,五斗米道系张修在汉中创建,而后张鲁袭杀张修,取教权。以上两说均有所本,并志于此。

据《典略》,张修的五斗米道,除叩头思过、符水治病与太平道相同外,“又加施静室,使病者处其中恩过。又使人为奸令祭酒,祭酒主以《老子》五千文,使都习,号为奸令。为鬼吏,主为病者请祷。请祷之法,书病人姓名,说服罪之意。……使病者家出米五斗以为常,故号日五斗米师”教权转入张鲁手中后,五斗米道的活动更加充实完备。《典略》说;“教使作义舍,以米肉置其中以止行人;又教使自隐,有小过者,当治道百步,则罪除;又依月令,春夏禁杀;又禁酒。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三国志’张鲁传》亦谓:“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其来学道者,皆名‘鬼卒,受本道已信,号‘祭酒’。……诸祭酒皆作义舍,如今之亭传。又置义米肉,悬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若过多,鬼道辄病之。犯法者三原然后乃行刑。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由于张鲁实行政教合一,用宗教推行教化,去鄙俗,淳风气,在汉末战乱的岁月中,巴、汉一带得以形成一个局部安定的社会环境,达三十余年,史称“民夷便乐之”,朝廷“力不能征”。献帝建安二十年(215),张鲁归降曹操,官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邑万户。可见五斗米道的遭遇与太平道不同,它不但没有遭到太平道那样悲惨的下场,反而乘太平道被消灭之机向全国扩散,演变为天师道,成为魏晋时期道教的正宗。

对中国道教的形成和发展有着重要意义的道书是《太平经》和《周易参同契》。

《太平经》是流传至今的最早的道教经典。在此之前,西汉成帝时“齐人甘忠可诈作《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以言‘汉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天帝使真人赤精子,下教我此道””。据此,该书当是具有道教性质的社会改良理论。东汉时期,民间流行的巫术与黄老学说的某些部分结合起来,逐渐形成了道教。顺帝时,琅玡宫崇“上其师于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号为《太平清领书》,“其言以阴阳五行为家,而多巫觋杂语”。今所存《太平经》残本,是从《太平清领书》演化而来。《太平经》推尊图谶,多以阴阳之说解释治国之道,还采摭了一些佛教义理加以缘饰。《太平经》里有维护封建统治的言论,也有改良主义的言论,如主张任用贤才,公平办事;减省刑罚,避免重刑死法;反对穷奢厚葬;准许万民直言疾苦,使下情上达等。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书中有些反映农民愿望的言论,如“夫人各自衣食其力”,“天生人幸使其人人自有筋力,可以衣食者”。这是农民群众的生活原则。自食其力的反面是四体不勤地剥削他人。《太平经》认为天地间的财物应该公有公用,不能让极少数人独占为私有。“此财物乃天地中和所有,以共养人也。……此大仓之粟,本非独鼠有也,小内之钱财,本非独以给一人也;其有不足者,悉当从其取也。”这些经义蕴含着十分深刻的真理和智慧的光芒,而且通俗透辟,感人肺腑,颇易为农民所理解和接受。

古代风景画鉴赏《太平经》提出“太平”的社会理想,是该书留给后人印象最深的美好概念。书中解释“太平”为“太者大也,平者正也”(王明《太平经合校》第148页)。太平世界是和谐公正安定的世界,“凡事皆能得其宜,帝王优游,盗贼无有,百姓无怨,颂声不绝”(王明《太平经合校》第192页)。这种向往和平,反对战乱的思想,引起了当时广大群众的共鸣,对于汉末民间道教的形成,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周易参同契》是稍晚于《太平经》的道教丹鼎派理论著作。它的中心思想,是运用《周易》揭示的阴阳之道,参合黄老自然之理,讲述炉火炼丹之事,基本上是一部外丹经。书中主要讲述炼丹的用药、火候及服用效应等。该书文字古奥,语言含混,千余年来,学者反复研味,多方诠释,仍不能得其真意,甚至像朱熹那样的理学家也慨叹说“无下手处,不敢轻议”。然而,无论如何,《参同契》却推演出许多新的丹鼎学说,奠定了道教外丹学说的基本理论,被称为丹经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