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本··关于同学矛盾,或男生女生之间的矛盾,师生间的矛盾

看看恰同学少年里有很多

第一章

1913年,一天清晨,湖南军政都督府门前鼓乐齐鸣,一队仪仗兵整装待发,一名官员从都督府中走出来,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发令说:“浏城桥,板仓杨宅,出发!”仪仗队军官立刻响应:“向前看!向左转!枪上肩!齐步走!”

1913年的中国,正是清王朝覆灭,民国刚刚建立的第二个年头,旧的一切尚未打破,新的思想、新的文化也在蓬勃发展,历经重重劫难的中华民族在新旧交替的满目疮痍中,苦苦探寻着未来的出路,也悄然孕育着灾难中那微薄却终将照亮前程的阳光。

“……多材自昔夸熊封,男儿努力蔚为万夫雄,男儿努力蔚为万夫雄……”花园里,一群身穿白色制服的男生正和着老师的小提琴学唱歌,不远处,一个妙龄女郎悄悄走来。“衡山西,岳麓东,城南讲学峙其中,人可铸,金可熔……”这时,一名学生扭头发现了那位女郎,而后更多学生发现了她,歌声戛然而止,女郎略带羞涩地微微一笑,看着学生们有点失态的表现,拉琴的老师——一位穿长衫、戴瓜皮小帽,却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立刻提醒:“好了好了,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了,再来一遍。预备,开始。”学生们回过神来,随着老师重新拉出的音乐开始唱歌。“衡山西,岳麓东,城南讲学峙其中,人可铸,金可熔……”女郎还在一旁陶醉地听着,这时,她身后走来一位中年绅士,旁边还有一位戴眼镜、穿长衫的先生。“斯咏!”中年绅士叫道,“快点过来。”女郎跑过去挽着中年人,一边走,中年人一边教训女郎:“不让你来你偏来,来了就乱跑!”“我看看怕什么?”“这是男校,女孩子家跑东跑西的,成何体统!”两人一起走到长衫的先生旁边,中年人略带歉意地说:“方先生,小女失态,让您见笑。”“哪里,陶翁代表商会,慷慨解囊,捐资助学,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小姐参观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倒是孔校长有事外出,未能亲迎陶翁,敝校真是失礼了。”“哪里,哪里,孔先生新履校长之职,必是很忙啊。”“那就请陶翁先到我办公室坐坐吧。”“好,好。”中年人随着长衫的先生走了,女郎对那边歌声还恋恋不舍,她叫陶斯咏,这年她十七岁。

街道上,都督府仪仗队敲锣打鼓地行进着,引来群众的好奇和围观。“让一下,让一下啊!”一辆黄包车载着一位长袍马褂、头戴礼帽、戴着圆眼镜的中年人从另一条街上匆匆跑过,车上的中年人手里拿了一份红色的帖子。

“硕鼠硕鼠,勿食我苗,三岁贯汝,莫我肯劳。”一阵女孩稚嫩的读书声从一所宅院里飘出,宅门上挂着一块用隶书书写着“板仓杨”的木牌。“逝将去汝,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读书声继续着。宅子的小院里种着一盆盆的君子兰,一位穿洋服的中年人一边拿着花剪修剪兰花,一边听女孩背书,这位中年人就是“板仓杨”宅的主人、号“板仓先生”的杨昌济先生,背书的女孩是他的女儿杨开慧,这年只有十二岁。“好,下一首。”他说。“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杨开慧继续背,“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突然,她卡壳了,传头向父亲求助。杨昌济继续修剪自己的兰花,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中的花剪朝天上指了指,杨开慧立刻领悟,快乐地背下去:“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立正!”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杨开慧背书的声音,她不解地看着父亲,杨昌济也转过身,奇怪地向门口看去。“吱呀”,板仓杨宅的黑漆大门开了,杨开慧挽着父亲的手臂走了出来。“敬礼!”仪仗兵“咔”地一声举起了枪。杨开慧被吓了一跳,抱紧自己的书看着门口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知所措。鼓乐声响起,刚才都督府门口那个官员走上前来立正,挥手止住鼓乐,毕恭毕敬地对杨昌济说:“卑职省教育司督学纪墨鸿,奉湖南都督谭延闿大帅令,特来拜访板仓先生。”他转头对仪仗兵说:“呈上来。”鼓乐声再次响起,一名仪仗兵双手捧着托盘走上前来。“谭大帅素仰先生风格高古,学贯中西,今林泉隐逸,是为我湘省厥才之失,兹特命卑职率都督府仪仗队,礼聘先生俯就湖南省教育司司长,”纪墨鸿从仪仗兵手中的托盘里拿过一份装饰华丽的聘书,恭敬地双手呈上,“这是谭大帅的亲笔聘书,伏请先生屈尊。”此时,谁也没注意到,刚才坐黄包车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大群围观者中注视着杨昌济的表情和态度。杨昌济看了一眼聘书,说:“杨某久居国外,于国内情形素无了解,更兼毫无行政才能,实在不是做官的料子,烦纪先生转告谭帅,就说他的好意我领了,请他见谅。”纪墨鸿颇有些失望,尴尬地堆出笑容,说:“大帅思贤若渴,一片赤诚,几次三番求到先生门下,先生总得给大帅一个面子吧?”“好了。”杨昌济抬手制止纪墨鸿的唠叨,“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杨某区区闲云野鹤一书生,只想关起门来教几个学生写几本书,谭帅也是三湘名儒,想必能体会杨某这点书呆子的想法,不送了。”他转身拉着女儿进了门。“诶,杨先生,杨先生……”纪墨鸿不甘心地追上去,“吱,砰!”大门关上了。纪墨鸿觉得丢了面子,有些恼怒地对仪仗队挥手叫道:“停!别吹了!”他把手中的聘书扔回仪仗兵仍然捧着的托盘,“回去!”仪仗兵倒似乎比纪墨鸿有风度,队长一丝不苟地下令:“向右向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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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步走!”士兵们也一丝不苟地行进着离开了。看热闹的人们散去了,只剩下那个长袍马褂的中年人,他看看手上的红纸帖子,微笑着。

杨家小院中杨昌济和女儿各拿一把喷壶给兰花浇水。“爸爸,”杨开慧问,“你为什么不当官?当官不好吗?”“哦,当官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有的人合适当官,有的人不合适。你比方种花吧,每一种跟每一种都不一样,就拿牡丹来说,那是富贵花,而爸爸和开慧种的兰花呢……”“是君子花。”“对喽!你想让兰花变得像牡丹一样富贵,那兰花还像兰花吗?”另一个声音响起:“恐怕不像。”杨昌济和女儿吃惊地转过身来,看见那个长袍马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昭绶兄!”杨昌济惊喜地招呼来客,这位“昭绶兄”正是他当年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好友——孔昭绶,也就是陶斯咏参观的那所学校的校长。“昌济兄!” 孔昭绶摘下礼帽迎上去。“昭绶兄!”“昌济兄!”“没想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杨昌济一连三个没想到,与孔昭绶热烈地握手。“没认出来吧?”来客很高兴。 “来来来,”杨昌济愉快地招呼客人一起走进自己的书房——“百泉轩”,“屋里请,屋里请!来,来,坐!”“好,好。”杨开慧奉上茶来。“东京一别这都多少年了,好几回做梦,我还梦见昭绶兄在法政大学演讲时候的情景。”杨昌济带着回忆的神色学着孔昭绶当年的动作,说,“‘当今之中国,惟有推翻封建王朝,建立共和新秩序,方为民族生存之惟一方法’!”“哈哈!”孔昭绶大笑。杨昌济继续说:“那是何等的慷慨激昂啊!言尤在耳,言尤在耳啊!”“不要提了,不要提了。”孔昭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诶,昌济兄啊,这些年我也时常记挂着你啊。从日本留学回来,我还托人打听过你的消息,听说你去了英国留学,后来又去了德国和瑞士。”寒暄过后两人的谈话进入正题“先不说这些,先不说这些了,”孔昭绶站起来,从自己的皮包中掏出那张红纸帖,“我呀,我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着他将红帖双手递到杨昌济面前,只见帖子上赫然写着“聘书”二字。“这是?”杨昌济有点诧异地看着老同学。“你自己看嘛。”孔昭绶接过聘书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用毛笔楷书端端正正地写着:“今敦请:怀中杨老先生为本校修身及伦理教员,每周授课四时,月敬送修金大洋三十圆整。此约 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 校长 孔昭绶 民国二年三月”。杨昌济不无惊讶地看着老同学。“怎么?奇怪呀?”孔昭绶笑了。